昨天看雅典奧運閉幕典禮,看到一半無聊轉台,正巧別台在演「與狼共舞」,不知不覺被吸引住,一口氣看完三個小時的電影。

看完之後一整天,腦子裡都是影片裡的場景,和約翰貝瑞編寫的主題曲;我的心被「與狼共舞」佔領了。有時我會有這類的觀影經驗:整個人完全被電影吸引,看完之後久久不能自己,情緒還沈浸在影片的氛圍中;像盧貝松的「Nikita」和最近的「再見列寧」就是。

但我已不記得當時是否有這麼強烈的印象了。能確定的只是重看這部片觸動我深藏的記憶;不論是戲裡的、戲外的,都隨著劇情的推移和美得令人摒息的音樂,像花苞在陽光下甦醒那樣鮮活起來:十五歲第一次看這部片時,只是剛上高中的少女。十五年後重看,電影沒變,但看電影的我已經結婚生子,在地球的另一端過著不同的生活。十五年前,凱文科斯納曾是熾手可熱的演員/導演,名氣如日中天,但在此片之後所演出的電影,有數片在票房和影評上都雙雙失利,水準和視野都不能和此片相比(註)。以前我並沒有特別注意這位演員,也沒有看多少他演的片,但他在「與狼共舞」裡面的表演實在可圈可點。他在這部片裡將本來想尋死,卻莫名其妙變成戰爭英雄;獨自駐守疆界,後來跨越地理和人種的疆界,擁抱蘇族人和印地安文化的轉折,詮釋得很貼切。他那種內斂、略帶神秘,融合堅毅和美國「硬漢」的傳統,在水到渠成時釋放善意與熱情的個性,塑造出一個反傳統的英雄,也是一個充滿魅力的角色。

當他取得蘇族人的信任,學會說蘇族語,由「踢鳥」命名為「與狼共舞」,和一位從小被蘇族人收養的白種女子相戀、結婚,完全融入蘇族的生活與文化之後,一身印地安裝扮的他,則受到理論上的「同種人」鄙視、憎恨、排擠。他雖有白人的臉孔,卻褪下了軍服,也失去了白種人的標誌。他用英語解釋自己的狀況,只引來多數軍官的訕笑和拳打腳踢。白人軍官在嘻笑之間打死了他的狼同伴「襪子」;偷走他日記的軍人甚至將日記撕來當廁所紙。他從昔日「同僚」的身上感受到白種人所犯下的的罪惡,並引以為恥,甚至用蘇族語表示他是「與狼共舞」,並向他們表示他對他們的不屑。他放棄用同種人所能理解的語言,藉由蘇族人的解救,退出白種人的疆界。然而白種人「約翰˙鄧巴」的撤退並未結束,為了保全蘇族的命運,「與狼共舞」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,向族人宣布要和新婚妻子離開部落。

當他們離開時,wind hairs?站在崖上呼喊「你知道『與狼共舞』永遠都會是我的朋友嗎?」,「與狼共舞」向上一望,隨即雙目低垂,一語不發。不知道為什麼,我覺得這一幕很感人,程度不下於成群奔跑的水牛,或劇中戀愛的場面。

開場時沒沒無名,結尾時不得不和社會隔絕,從「約翰˙鄧巴」到「與狼共舞」,這個角色可說是反白人主流的,西方文化的良心。影片結束時觀眾並不知道良心的下場如何?字幕沒有說他們夫婦是否「從此多子多孫,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」,只交代一個大眾知曉的悲劇:水牛和印地安部落一併消失,美國西部「疆界」拓展到太平洋。只見「與狼共舞」和「站立舞拳」騎馬在下雪的山路上行走,幕落在一個令人低迴不已的懸念中。

最後我必須說,約翰貝瑞的配樂實在太美了,完全將影片雄渾的氣勢和寬宏的胸襟巧妙地襯托出來。其中的「約翰˙鄧巴主題」沈穩而充滿感情,聆聽時令我想起劇中一望無際的草原;「獵水牛」一曲節奏快速又雄壯,模仿水牛成群奔跑時撼天動地的聲效。雖然有時稍微有煽情之嫌,但是它對影片本身有不可或缺的加分效果。

十五年後重看「與狼共舞」,我發現這部片一點也不顯老,可以多看幾遍也不會厭倦。原來,當年轟動的得獎作品已經變成某種經典了。兩次看「與狼共舞」之間,發生了這麼多事,讓這部片在我的回憶中,留下特別的記號。啊,真是令人懷念呀!

拙琴,改寫於04/09/04

註:凱文科斯納最近和勞伯杜瓦演出一部西部片「Open Range」(台灣譯名不詳),頗受好評,許多人認為是科斯納近年來品質能和「與狼共舞」相提並論的電影。值得觀察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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