閱讀
上上個週末收到家裡用海運寄來的大紙箱(收到時紙箱門戶大開,似乎被海關檢查過),裡面照例有一些書和幾樣日常物品。收到台灣的包裹時我最興奮,因為裡面的東西通常是幾個月之前買的,早就忘記到底是哪些物品。由於知道是自己等待已久的事物,所以收到時特別開心。

讀了新井一二三的《我和閱讀談戀愛》、墨西哥傳奇畫家芙莉達.卡羅的傳記《揮灑烈愛》、張妙如的《西雅圖妙記》、《錢與閒》、《慾望單人床》,腦子裡的中文區重新活躍起來,同時內心浮現熟悉的幸福感。

《揮灑烈愛》讓人目不轉睛,《西雅圖妙記》好玩,《錢與閒》實用沒廢話,《慾望單人床》可愛又滑稽。

《我和閱讀談戀愛》封面簡樸又典雅,粒狀質感的表面很有新鮮感。我特別佩服新井能夠寫出這麼好的中文文章,而且作品並不會使我覺得重覆。這本書是她對一些日文書的書評和作者介紹,從介紹的數量和同一作者前後作品的認識,可以發現她必定甚早進入閱讀的世界,而且一路讀到現在,又以此作為自己的職業。能將自己的喜好變成職業,我覺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之一;從事這種事業,比較容易做得出色,畢生都不用考慮失業或退休。不過,就像新井在書中所說的:「如今,文學創作已淪落為社會邊緣上的藝術活動,關心文學的人非常少了。」在現代社會裡如果能靠寫字維生,大約要靠祖上積德或是天縱英才才有可能了。而且文學就像現世的許多事情,出現多元化、綜藝化、黑暗化的特徵—因為戰爭和經濟的困頓一點點地消蝕了人的信心與希望。我很贊同新井的看法:「我自己認為藝術應該讓人看到希望,否則跟黑魔術一樣,會導致世界毀滅。」其他事情又何嘗不是?

翻譯

週日老媽打電話來,很興奮地說有人看到我翻譯的書出版來,原來那是前兩年還在南部時,和一家出版社合作的案子。翻譯實在是很傷腦力的工作,需要長時間全神貫注,非常傷神。網路上無法找到所有需要的資料,經常要做許多額外的功課。但是台灣業界的作法通常是按字計算,一次買斷。花了許多心思翻出來的作品,譯者只有享用到一次價值。如果是在台灣還沒有關係,但因為歐元高漲,在法國用台幣並不划算,除非家中對這份薪水的依存度不高(就是萬一沒有賺到也餓不死),否則不適合從事這份工作。目前我領過的最高翻譯稿費是童書的翻譯。內容簡單,翻起來輕鬆,可惜量不多,無法多賺一點,最近也都沒有再接到了。

另外,修訂翻譯稿有時比翻譯還痛苦。請注意,是「痛苦」,不是「辛苦」!我曾改過別人的翻譯稿,且不論翻譯是否正確,問題是讀出來根本不合中文邏輯。這樣的稿子譯者也敢交出來,還讓後面修的人快吐血,修到通篇紅字,又只領一點點的校稿費用,真想叫他把翻譯費送我一半,然後撞牆算了。

創作
對我而言,最理想的是當作者而非譯者。一方面,和翻譯相比,創作文字較被視為嚴格意義上的作品,不會有為人作嫁的嫌疑。從實際方面講,如果成功,版稅可以細水長流。多一些細水長流的收入,離經濟獨立的目標又向前邁進一步(天啊我真是厭倦了老是要為錢煩惱;在台灣就已經為此煩惱,但和在法國時的經濟煩惱相比那真是大巫見小巫!!!)但是我既非天才也沒有曠世奇遇可以訴說,所以才會在這裡開台寫些有的沒的:P。。。。。。姑且稱為庸才練筆吧。希望有一天練成出師,和畫圖的老妹來做一點什麼。至於是什麼,坦白說現在完全沒概念!

拙琴,23/11/04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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