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公婆住在南部,平常偶爾會打電話來打聽近況。

她和公公兩人年紀都很大了,也不會想學電腦,更別提玩電子郵件或MSN。兩人平時除了買菜或去看家人,幾乎足不出戶 。但是他們也不會像東方父母那樣黏子女,只是由於重心都在子女身上,沒有自己的嗜好,健康也差了,所以有時會埋怨很難見上子女和孫子女、曾孫子女。

公婆的子女經常勸他們有機會多出去走走,但是他們意願都不高,只有偶爾子女安排一起度假時,他們才會動身。我婆婆有關節炎等老年病症,經不起長途勞頓,所以她都會希望子女來看他們,盡量避免自己出門。但是我公婆住的是小公寓,有些家人,如小叔一家有五口人,三個小孩都很年輕,沒辦法悶在小公寓裡太久,加上旅途又遠,雖然都是住南部,但還是不常見面。當然,我們這家住更遠,見面更少,一年只有一次。

我公婆沒讀什麼書,但是是滿好相處的長輩,他們沒有什麼特別的慾望,最大的寄託就是家人。他們可能沒辦法跟你談上什麼大道理,但是他們很單純,也很可愛。我公公經常晚上看電視看十分鐘之後就昏睡過去,所以他幾乎沒有幾部電影是看到最後的。婆婆比較會操心,好像女人比較會這樣。像這次小小叔夫妻為了參加弟媳姊姊的生日,又從馬賽一路開八百多公里到盧森堡,就讓她擔憂行車安全,只是她多半放在心裡。不像我媽一擔心起來,就是每五分鐘一次電話。婆婆的擔心,是隔天早上跟你說:「昨天我失眠,翻來覆去睡不著,凌晨五點才睡。」你就知道她又想多了。但是公公就很好命,天塌下來也能鼾聲大作,一覺到天亮。

婆婆是先生家族的情報中心,而且記憶力奇佳,甚少混淆或遺忘,至少她自己很確定。每次跟她講過電話,就知道誰家又添寶寶、誰交新女朋友......不過感覺起來婆婆並不是愛講是非的人。她的目的只是要知道家人的消息。

最近先生家族裡,大哥感冒從去年底開始一直沒好,大嫂動了個小手術,小叔的岳父得了癌症在化療,婆婆身體也微恙。上一代的慢慢在老病,新一代剛出生或即將出生。

比起來,我們有什麼好埋怨的呢?

拙琴,10/02/0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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