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約美術館

走出巴黎地鐵十二號線Rue du Bac站,順著路標走下去,不到二分鐘就可來到麥約美術館(Musée Maillol)。離台灣駐法辦事處約兩條街距離的麥約美術館,座落於巴黎聖傑曼德佩區,是在法國畫家、雕刻家阿西斯帝德‧麥約(Aristide Maillol)的模特兒迪娜‧維爾尼(Dina Vierny)催生下建立的。維爾尼在十五歲那年認識了麥約,從此展開十年的合作關係。麥約以她為模特兒,先畫下草圖,再以草圖製成雕刻。她也為馬諦斯、波納爾擺姿勢。1944年,麥約在一場車禍中喪生。二十年後,維爾尼決定成立基金會,將麥約的全部作品公開展示,麥約美術館因此誕生。

麥約美術館面積不大,總共三層的展示空間。最上層固定展出麥約的作品(繪畫、雕刻),其餘部分則是流動性的展覽。

阿特米西亞特展

今年三月十四日至七月十五日,麥約美術館舉行阿特米西亞特展。阿特米西亞‧楨迪列其(Artemisia Gentileschi, 1593-1654),習稱阿特米西亞,是出生於羅馬的巴洛克畫家。阿特米西亞的父親奧拉茲奧‧楨迪列其(Orazio Gentileschi)是著名畫家。阿特米西亞十二歲起就在父親的畫室裡學習,當父親的助手。在耳濡目染下,阿特米西亞很早就表現出繪畫天分,而且比弟弟們更出色。她又在羅馬的教堂和畫廊裡研究文藝復興、風格主義,和巴洛克名家的原作,對米開朗基羅、卡爾拉奇、卡拉瓦喬等大師作品心領神會。楨迪列其父女倆的畫風都受到卡拉瓦喬的影響,但是阿特米西亞的畫風較自然,她父親的較為理想化。阿特米西亞在十七歲所畫的《蘇珊娜與老者Susanna e i Vecchioni》顯示她同時受到卡拉瓦喬和波隆那畫派的影響。

Susanna and the Elders  

1611年,阿特米西亞的父親讓他的同事阿戈斯提諾‧塔西(Agostino Tassi)教阿特米西亞學透視。1612,塔西在Cosimo Quorlis的共謀下,在自己的畫室裡在自己的畫室里强暴了阿特米西亞。塔西說要娶她為妻,於是在那之後,阿特米西亞和塔西又發生了數次性關係。但是當塔西知道阿特米西亞和另一個男人有往來時,他背信毀婚。阿特米西亞的父親於是控告塔西。

在那個時代,雖然阿特米西亞是受害者,但是因為當時女性地位低下,連帶的證詞也不被信任。羅馬法庭認定阿特米西亞誣告老師,於是讓庭警當場施酷刑,讓她手指血肉模糊,幾乎殘廢。不僅如此,法官還找來助產士,在法庭上臨時拉起布廉,確定她不是處女。阿特米西亞雖然贏了官司,但是審判過程帶給她的羞辱,讓她沒有臉繼續在羅馬生活下去。她父親為她找了位平庸的畫家皮安東尼歐‧斯提塔泰西(Pierantonio Stattesi)結婚,兩人一同定居佛羅倫斯。兩人一共生了四男一女,但只有女兒活到成年。此外,她還有一位非婚生女兒。阿特米西亞曾經試著帶領她們進入繪畫的世界,但似乎並不成功。

在佛羅倫斯,阿特米西亞獲得很大的成功,並在梅迪奇的支持下,成為瓦薩里創建的繪畫學院第一位女性成員。此後,她經常旅行,去過倫敦,一度回到羅馬、威尼斯,最後落腳那普勒斯。她在生時獲得極大的成功,並接受王族訂製,在女性不受重視的十七世紀,阿特米西亞在某種程度上可說是女性主義者的先驅。

阿特米西亞最著名的作品,取自聖經的《尤迪割下霍洛費納的頭》。傳說尤迪為了拯救人民,用劍割下霍洛費納的頭。這張畫中,女性主角的果決和暴力令人怵目驚心。阿特米西亞一生中曾經五次以這主題創作,而她之所以偏愛尤迪的主題,咸信是因為符合她向強姦者復仇的想像,反映了她經歷強暴和審判羞辱的悲憤心情。這個主題和《蘇珊娜與老者》一樣,都和她的親身經歷有深刻共鳴。

The Slaying of Holofernes  

1654年一月之後,便沒有關於阿特米西亞的記載,推測她可能死於1656年在流行在那普勒斯一帶的的黑死病。在那次大流行中,那普勒斯總共四十五萬的居民就死了二十五萬。

由於面積所限,這個展覽中看到的阿特米西亞作品並不算多(但實際有多少呢?我也不清楚),但重要作品(如上述兩張)都在其中。除了她本人的作品之外,同時也展出她父親,以及她門生的幾張作品作為對照。展覽還陳列了她寫給情人的書信--她先生據說在一次吵架中離家出走,從此負氣不回來--讓我們對她複雜的面貌,稍微多一點點認識。總的來說,這是個小而美的特展。

看完之後,可以順便到頂樓花五到十分鐘,看素人畫家SéraphineCamille Bombois的作品。美術館的紀念品部設在參觀者離開前的必經之路,同樣十分小巧。

拙琴,23/03/12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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