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也許會笑:法國的夏天有甚麼好怕?法國的冬天,冰天雪地的,應該比較難熬吧!

可是,我承認,真的,我怕法國的夏天。法國冬天卯起來冷的時候,的確可以把人活活凍成百吉冰棒,不過,個人認為,百吉冰棒還好融化,開暖氣就是了,可是人被烤熟就完了,是不可逆的物質變化。

自從2003年在南部經歷名副其實的酷暑之後—那年法國熱死一萬五千人,其中多半是老年人—每次溫度驟升過快,心裡就發毛。其實心裡發毛的不只是我,還有媒體和政府機關,大家都怕惡夢重演。2003年同時也是我開始苦盡甘來的一年;注意,是「開始」苦盡,說「甘來」還早了一點。所以我對那年的記憶,除了是紅酒的好年份外,總是苦多於甜。

這幾年氣候明顯反常,否則以前法國夏天可是都在30度上下的。現在不只原本氣候溫暖的南部超過,連往常涼爽的北部都超過許多,34、35度的氣溫,兩星期來已經變成家常便飯。每天只要動一下就全身大汗,加上法國的電扇和冷氣機仍不普遍,一不小心熱昏頭中暑,並不是無法想像的事情。

談到冷氣,所有熱帶國家理所當然會有冷氣設備的地方,在法國都不一定會有,不然就是不夠冷。不要說中古車、公車、地鐵沒有冷氣了,就是公司行號和政府機關也多半沒有。一般家庭多半只有電風扇,冷氣,對大部分法國人來說,還是陌生的奢侈品。以前誰想得到,本來一個一年最多熱兩個月的國家,會需要冷氣這玩意呢?老法以前都是熱個幾天撐一下就好,沒想到現在不只要撐一下,還要很努力才能撐過去這一下。別說白種人祖先缺少適應酷熱天氣的基因,紛紛變成標準的Rosebeef,一個個陣亡,就連我們這些黃種外國人也快被熱昏了。

幸虧要休年假去也,暫時不用忍受活人燒烤的慘劇。喝,希望回來上班的時候,老天爺可以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小百姓,因為,天啊,我愛法國的春、秋、冬,但是夏天,已經變成一個叫人膽顫心驚的季節了!善哉,善哉!

拙琴,20/07/0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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