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開電子郵件信箱,妹妹寄mail來,說阿公在美國去世了,媽媽準備赴美奔喪。

得知這消息時,霎那間我竟沒啥特別感受。小時候,由於是頭孫,阿公很疼我,常帶著我到處跑,連股票市場都帶我去。隨著年歲增長,從上國中之後,阿公漸漸淡出我的生活圈,後來他得老人痴呆症,記得曾經看過他神智不清,口水亂滴的樣子,當時說實在有點被嚇到。前幾年定居美國的阿姨接他到美國照料,就更少聽說他的消息。偶爾和阿姨聯絡時,才聽說上次大陸看護沒有盡好本分幫他翻身,致使他褥瘡惡化,在那之後,他就長臥不起,到現在大約有四年時間。

這四年裡,他的健康持續惡化。數月前,妹妹有機會去阿姨家,看到阿公時,真如行將就木,整個身體變得像木乃伊般。我想這幾年,他的肉體肯定受了不少折磨。而聘請看護的巨大醫療支出,也是他的子女沈重的負擔。昨天,他終於因為肺水腫,在睡夢中安祥去世。因為受了這麼多年的老病之苦,家人普遍都能坦然接受他的逝世。媽媽和我都覺得,熬了這麼久,終於在睡夢中自然死亡,也算是解脫了。我甚至希望老年不要像阿公這樣,經歷漫長而艱困的衰老,還要麻煩子女。如果可以的話,盡量把身體照顧好,保持自主能力,最好是在睡夢中去世,在我看來是離開人間最瀟灑的方式了。

拙琴,01/06/0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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