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比埃湖畔

很多小孩從幾個月開始就有一個隨身不離的安慰物，在法文裡，這樣的東西是有名稱的，就叫做「doudou」（發音類似「嘟嘟」）。通常嬰兒如果有嘟嘟的話，沒有它，晚上會睡不著覺的。有的嬰兒喜歡咬著嘟嘟一角，滿足佛洛依德所謂的口腔慾；有的像鍋貼會搓揉嘟嘟的一角，會聞它的氣味，這讓他覺得很安心。

鍋貼小時候，我們買過一些現成的嘟嘟，別人也送過，但是他最後認定的嘟嘟，卻是一條以前南部鄰居贈送的舊被子。這幾年下來，被角都已經開始磨損了。以前他吃奶嘴時，就是嘴上含著奶嘴，手裡拖著嘟嘟，好不忙碌；到現在他晚上還是會想要帶著它入睡。昨天他找不到嘟嘟，我跟先生都加入尋找的行列，但沒找到，鍋貼看找不到，就傷心的哭了。結果最後在洗衣籃裡找到，他好高興，還聞聞嘟嘟的氣味。

有些小孩長大之後，還是會一直保留嬰兒時代的嘟嘟。甚至聽說有人一直到出嫁前，睡覺時床上一定要擺著那條百年爛被，只因它是她的「嘟嘟」。我本身沒有嘟嘟，但是小時候有吸吮拇指的習慣，一直到小學一年級都還在吸，後來齒列不整，大概跟這脫不了關係。

老妹，沒想到妳的臉馬賽克之後這麼有笑果

說到嘟嘟，就不能不提鍋貼的阿姨，也就是老妹也。老妹的嘟嘟是一隻浣熊布偶，大概是她十一、二歲左右得到的禮物，好像是因為她生日吧？年代久遠，記憶模糊了。我倒是依稀記得那浣熊布偶是在華一書局買的。華一書局，以前是書局連鎖，兼賣文具禮品，現在原址已經變成捷運站和辦公大樓。忘記為什麼，她曾經有過前後兩隻浣熊布偶。第一隻不曉得為什麼，拿去送給親戚的兒女。第二隻留了下來，有點變成我妹的秘密同伴。平常她在桌前做事時，浣熊通常是在旁邊或小椅子上。她出門的時候，浣熊要不留在她的床上，放在棉被底下，留守房間等待主人回來，要不老妹會私自「夾帶」浣熊出門，放在她的背包裡。連她到美國唸書、工作，浣熊都一路相隨，天底下真是沒有比浣熊更忠實的同伴了（暗笑）。不過浣熊從出廠到現在，轉眼已過二十年，早就從當年的光鮮亮麗，變成現在的齒搖髮禿，臉部中央還破一個大洞，看到裡面棉花的破爛阿飄浣熊。今年老妹受到美國阿飄搗蛋騷擾，搞不好就是爛浣熊引來的也不一定（又暗笑）。

順帶提到這位阿飄仁兄，聽老妹的敘述，其實好像也沒有惡意，可是就是喜歡出聲音擾人，有時候夜半聽到地板喀茲喀茲有人踩過地板（但聲音來源的處沒人在），有時候在窗戶緊閉的房間突然讓她感到有陣風吹過，有時發出地板摩擦的聲音，開了夜燈又消失。還有一次，我妹夜半被房東小朋友吵醒，竟然發現睡覺前關好的大燈被人打開。總之這個阿飄好像不甘寂寞，又很愛搗蛋。不過據說最近沒聽到阿飄的聲音了，搞不好放暑假去了吧！

拙琴，09/07/0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