鍋貼今年開始去上外面的中文班，一星期一次，用的是老師自己編的講義。剛開始，每星期我都用講義的內容幫鍋貼複習。老師的進度不算快，複習到後來，不只鍋貼，我自己也覺得無聊。剛好某網友把女兒用過的注音教材送給鍋貼，收到之後，覺得台灣編的教材還滿活潑的，畢竟是以中文為母語來教學的環境，教材變化較多。而且光看裡面黏的課表，加上這些教科書，可以感覺，台灣、法國兩地學校對學生的要求真的是差很多。法國小孩在幼稚園的基本任務，原則上就是玩，然後學習適齡基礎技能，例如自己上廁所、從一數到十等等。
鍋貼從幼稚園念到小一，大部分時候都沒有課本，是老師貼在空白筆記簿的講義。現在我們看到唯一的課本，是數學課本。以前鍋貼念幼稚園，完全沒有任何作業，上了小一開始有作業，但是非常簡單，就是在作業簿上跟父母練習句子，或寫一兩行字。回想為娘小時候就著一格格的作業簿爬格子，鍋貼的學習環境跟我當年真的不太一樣，我小時候的學生都很老實，而且當年誘惑很少，雖然有電動，但是超級陽春，也不會讓我沈迷其中。現在鍋貼才幾歲就會自己按密碼開電腦，自己用網路去找新遊戲（不然就是叫我們幫忙輸入關鍵字）。
收到台灣來的課本後，我用其中一本可重複書寫的注音練習冊監督鍋貼練習ㄅㄆㄇㄈ。結果發現他雖然很喜歡上中文課，也很喜歡中文老師，可是他上過就忘，甚至幾分鐘前才練習過的都會忘記。而且外國出生的小孩，怎麼好像都比較皮？叫他練習，第一他先抱怨：「不要啦，我不想練習！」第二，練習的時候又東扭西扭，跟隻毛蟲一樣，花樣很多，精神不集中。本來十分鐘就可以複習完畢的段落，很容易就拖到二十分鐘、半小時。我要他跟著我念，他為了好玩，故意加上尾音，譬如「香蕉」，唸成「香呆哩」。每當這個時候，我經常捏他的臉要他停止，可是作用不大。後來我說：「香呆香呆，你才是鍋呆呢。」沒想到他聽到「鍋呆」竟然笑瘋了，不僅自己笑了快五分鐘，還差點笑到嗆到。看起來這個小孩的笑點還滿低的。……
有一次陪鍋貼去他床上睡覺。睡前我問他：「你覺得ㄅㄆㄇㄈ難嗎？」他點點頭：「好難喔。」「所以才要常常練習，就會進到你的小腦袋裡啦。」豈料他竟說：「但是從左邊進去，又會從右邊出來啊。」這小子，誰教他「左耳進，右耳出」這句話的？
拙琴，31/12/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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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國的歪果人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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