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Mort pour la France」--「為法國捐軀」,今年照例在凱旋門下方無名將士墓舉行的追思典禮上,法國政府特別紀念一群在阿富汗陣亡的將士。司儀一邊唱名,一邊念出「Mort pour la France」。九十八年之後,隆河省孔第厄(Condrieu)國中的校友(現在是高中生),陪同他們昔日的史地老師和校長,在少尉尚-朱利安‧夏普朗(Jean-Julien Chapelant)的墓前,獻上紅玫瑰花圈,上面寫著「為法國捐軀」。
今年六月,十幾個孔第厄村的國三生,寫信給法國總統府,聲請為一次大戰期間被處決的少尉夏普朗平反。話說1914年10月7日,經過七天七夜馬不停蹄的激戰和轟炸後,他和幾個倖存者搖著白手帕投降,並被德軍俘虜。雖然一腳受傷,夏普朗仍然逃脫敵營,兩天後極度疲憊地回到法軍陣營,但卻被他的長官送到戰爭法庭,並以投降的罪名裁決。1914年10月11日,夏普朗被綁在固定於蘋果樹的擔架上槍決。夏普朗的故事啟發Humphrey Cobb寫下小說《光榮之路》(Paths of Glory),史丹利‧庫伯力克並於1957年將小說改編為同名電影。這部批判法國政治體制的反戰電影,在法國遭禁三十年之久。
夏普朗是家中獨子。戰後,他父親和人權團體積極奔走,試圖為他平反。他們沒有成功,但夏普朗的名字被刻在老家昂佩(Ampuis)紀念戰爭死者的紀念碑上。今年11月9日,退伍軍人部長終於決定在一次大戰終戰紀念日前夕,正式宣布夏普朗「為法國捐軀」。遲來的正義,將近一世紀後仍然令人動容。
拙琴,12/11/20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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