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比埃湖畔

話說本人自從開始搭車上下班之後，由於日子過得太舒服，體重明顯增加。本來懷孕後就有胖一些，從38號加碼穿40號的衣服。可是家中體重計壞掉後，我們一直沒再買新的。主要原因是法國賣的體重計幾乎清一色是電子式的，動輒三、四十歐元以上，由於不是必需品，我們就一直拖著沒買。

一位同事放完多年產假回來上班，由於以前不曾共事，因此對我而言她就跟新同事一樣。

當年胖胖總理Raffarin在位時，因為2003年酷暑，死了一堆無依老人後，決定拿國定假日開刀，廢除lundidePentecôte（聖靈降臨節後的星期一）假日，並以這一天的所得作為老人福利的社會捐。實行的第一年大家罵的要死，後來胖總理下台一鞠躬後，現在政府讓公司行號自行決定上班與否，於是今年有的公司上班，有的不上班，一度讓人手足無措，但是法國人對假日的熱情還是戰勝對工作的熱愛，尤其公務人員更是二話不說休假去。學校、郵局不開門，大部分機關行號也不上班。我先生公司不上班，同事太太的理髮院也不營業，問來問去，我們是少數決定上班的公司之一。

早上開電子郵件信箱，妹妹寄mail來，說阿公在美國去世了，媽媽準備赴美奔喪。

不足眠的清晨，張著僵硬的眼神，想開口聊天，題材卻粗糙得像殘羹剩飯，不是天氣就是交通狀況。意識剩下半隻腳陷在夜半夢迴殘留的記憶裡，還有百分之三十的細胞在伸懶腰，遲遲不肯醒來。

喜歡一個人，不一定是戀愛，可能介於戀愛與友誼之間，可能介於某個曖昧朦朧的地帶，可能，就只是單純的仰慕，在這樣的情感純度，最容易提煉出彷彿宗教一般的虔誠。如向日葵發現了太陽的所在，如眼盲者終於得見，在這樣的情感純度，我們的心也「看見」了，大放光明。

從小我就不是苗條型的小孩，但也稱不上胖。成年後的體重只有一次掉到五十公斤以下，但我從不以為意。我從來不會想要認真減肥，因為我知道自己愛吃，實行的可能性不高，而且我覺得自己只是比較豐滿一點，還在標準體重之內，並不算胖。

路易和經常捅摟子的同事馬可，多年來靠為人討債維生。他們不會殺害受害人，而是用暴力警告，要他們還錢，完事後還拍照存證。某天，路易瞞著女友蘇西參加一部電影的試演會，並幸運地得到名演員菲利普的親自指導。

路易和經常捅摟子的同事馬可，多年來靠為人討債維生。他們不會殺害受害人，而是用暴力警告，要他們還錢，完事後還拍照存證。某天，路易瞞著女友蘇西參加一部電影的試演會，並幸運地得到名演員菲利普的親自指導。

蘇西深愛路易，她不批評路易的工作，但禁止他將工作帶到家中。她發現自己懷了路易的孩子，卻遲遲無法決定告訴路易這件事。她不確定，究竟要不要在有槍支出沒的地方生兒育女？

菲利普指導路易的片段，是一個父親對著攝影機，像預留遺書一般地對即將永別的兒子，說出他的遺言，以及他對兒子的愛。由於他們經常排演，因此這個段落也隨著路易對這個角色掌握度和詮釋方式的逐漸成熟，一再出現，成為電影的中心主題。它使我想起1993年麥可基頓在與妮可基曼合演的電影「My Life」，也有類似的安排。兩者的差別在於，麥可基頓知道自己不久人世，但路易不知道。

這部片的結局，並不令人意外。路易後來洗手不幹，要和蘇西建立家庭，瞬間，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展開。可是物極必反，電影如果在這邊就結束，也未免太矯情了。所以後來莎拉像復仇女神一樣的出現，幾乎是理所當然的，甚至有現世報的意味。但是用「現世報」來作結這部片，也並不公平。

我覺得「試演會」整部片的精髓都在一個場景中：蘇西等紅燈時，旁邊車內的老婦人駕駛好心提醒她鞋帶掉了，她繫好鞋帶準備過街，先過街的老婦人卻被闖紅燈的來車猛力衝撞。老婦人嘴裡喃喃自語，但眾人驚慌之間沒人能幫她。蘇西強自鎮定記下她的囑咐，卻猛然發現後車座躺著一個血流滿面，死不瞑目的小女孩。當救護車到的時候，蘇西恍恍惚惚地起身，要離開事故現場。那一刻，她看著周遭的人－好奇的圍觀群眾、救護人員、悔恨不已，自己也受輕傷的肇事者……在慢動作的停格中，那一刻像是永遠。如果當初老婦人沒有提醒她繫鞋帶，她可能早就一屍兩命了。如果……如果……

不知道該如何為這篇觀影文章做結，這部充滿人間況味的電影，或許套用影片宣傳所下的標題是最合適的：「生命是個謎，只有大人才說不是。」

後記：我看過的魁北克電影屈指可數，這是其中少數的幾部之一。魁北克法語的口音和歐陸法語口音（不論是比利時法語區或瑞士法語區）相差很多，字彙也有很多不同之處。譬如他們管女朋友叫「blonde」（原意指金髮女人），不管是不是金髮都是用這個詞。而法國則是用「copine」。據說，法國流傳的那些關於金髮女人的笑話，其實是從魁北克傳過來的，本來不是特指金髮女人，只是指漂亮女人、女朋友、女人罷了。還有魁北克人的長相也有自己的特性，一眼就看得出和老法不同。

拙琴，25/04/06

雨中散步回來，看到一樓門前站著一位長髮女子，從我的位置只看得到她的背部。習慣性地打聲招呼之後，就上樓了。

先生月前重新開始上班，這本來是件天大的好事，值得開香檳慶祝。但蘇老說：人有悲歡離合，月有陰晴圓缺，此事古難全。所以這天大的好事，就難免有那麼一些缺點，就是從此沒人可以在家收郵包，我終於不得不面對此地恐怖的郵政服務。這邊的郵包有的要簽名，有的不用。不需要簽名而可以塞進信箱的，郵差可以直接打開信箱放進去，需要簽名而人不在家的，只能去郵局領。以前先生不上班時，郵差寄信時他通常都在，即使不在他也可以在星期一至五之間找一天去領。

鬧了兩個月的CPE最後在政府宣佈撤回下落幕，這個結局似乎是中止街頭運動和一切抗爭不得不的手段，但總令我覺得有些悵然。那些學生現在洋洋得意，認為取得勝利，要乘勝追擊讓政府也撤回已經實行的CNE（初次僱用法）。但是，他們誓死維護的制度，真的值得他們做到這個地步嗎？

有些電影會在你的人生劃下不可磨滅的軌跡。對我而言，雙面薇若妮卡（La double vie de Véronique）就是這樣的一部電影。當年DVD還沒有普及，只有錄影帶，我在法文系視聽教室戴著耳機，對著小小的螢幕，觀看沒有字幕的影片。幸而這部片對話很少，情節易懂，所以當時法文程度還相當「遜腳」的我，可以輕易瞭解影片內容。